清冷的夜晚，街上四处都是灰蒙蒙，路灯一明一灭，冷风一过，让人不由得一缩脖子。有一个身影在街上慢慢地行走着，她有影子，但没有面，浑身是血……
宿舍楼顶，一个身影从高处快速坠下，风中依稀可以听到肉体破裂的声音。清晨，刑侦队大队长徐叶新和法医林梅拨开人群，来到了外语学院女生宿舍楼下。只见一具女尸赫然显现在眼前，女子赤身裸体，身上伤痕满布，披散的头发遮盖着破碎的脸庞，只露出那双直勾勾盯着人群的眼睛。死者名叫陈文，是外语学院大二的学生。林梅走到尸体旁，在落地点进行了一系列勘察。看着似曾相识的面孔，不禁叹了一口气。余光中却突然瞄到人群中有一个女生，眼角似是挂着泪花。陈文身上有多处於伤，脖子、腿部皆有伤痕，但并非致命伤，她是死于坠楼这一点毋庸置疑。解剖室里，林梅仔细地查看着尸体，越看眼底却越是震惊。直到徐叶新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咳了一声，林梅这才看向徐叶新。“你怎么来了？死因可以确定是坠楼而亡，胸腔大量出血，颅骨裂开，肋骨断裂四根，身上的於伤是坠楼而至。”林梅摘下手套和口罩，似是无意般问道，“可以初步判断是自杀么？”徐叶新点点头，“是的，没有他杀证据。你回家休息吧，这好像是你女儿的室友吧？”林梅无奈地张了张嘴，“是的。”窗外下着雨，时而响起几声雷鸣。林梅坐在沙发上静静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儿，问道，“晓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林晓晓闻言，却沉默不语。。第二日一早，徐叶新便又去了趟学校。刚进校门，只见一个学生就疯狂冲了过来。女生双眸眼神空洞，浑身也止不住地颤动，看见他就好像遇到救命稻草似的。“求求你，请救救我，宋天华他疯了！”。##第2章随即只见，一个男生举着一把利刃紧随其后。“我看见文文了，你们也该受到报应了。”徐叶新一把将男生摁倒在地。男生双眼无神，口中还依旧喊着，“我看见文文了”。看着送到精神病房里的宋天华，医生说，他这是心病，已经疯了。入夜，窗外依旧是淅淅沥沥地小雨。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人，爬进了宋天华的病房。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消失在夜色中。最近林梅一到夜晚再也无法入眠，窗外的雨落地也敲在她心里。一闭眼，便好像看见陈文那张狰狞怨恨的脸。“最近睡得不好吗？”徐叶新看着日渐憔悴的林梅问道。全局上下都知道徐队是喜欢林法医的，可是两人的关系现在也没有丝毫进展。“晚上，我带你去吃韩式烧烤？”“不了，晓晓现在回家里住，我得回去照顾她。”林梅摆了摆手。“带上她一起啊，你们需要放松一下吧。”还在林梅推脱之际，徐叶新的电话却突然响了。“徐队，外语学院又发生了命案，是和陈文一样的死法。”于是徐叶新示意了一眼林梅，“走，去现场。”“徐队，死者是陈文的室友，名叫刘雅。”打电话的刑警赶忙汇报道。徐叶新偏头看向林梅，只见她脸色异常苍白，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女尸。“你没事吧？”徐叶新问道，林梅却好像没有听到。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林梅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抱歉，看到晓晓的室友……我忍不住……”“你没事就好。”徐叶新转头看向尸体，这不就是昨天向自己求救的女生么？林梅蹲在尸体旁，查看了一番，“死亡原因一样是坠楼而亡。不过，口中有不明液体残留，需要进行化验才能确定。”解剖室里，林梅皱眉看着实验台上两具尸体，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她决定打了个电话给女儿林晓晓，可是那头却无人接听。徐叶新找来精神病院的录像，晚上十点，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影子进了宋天华的病房，但是很巧妙地躲过了所有可以拍到脸的闭路电视。甚至看不清，是如何消失的。但徐叶新明白，刘雅的死与宋天华脱不了干系。便找人来，“去精神病院把宋天华带来。”却没想，人还没有出去，就接到了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医生说，本打了镇定剂的宋天华，突然在休息活动时分，暴动翻墙逃跑了。失踪的宋天华，不见踪影的林晓晓，还有躺在实验台的刘雅和陈文，徐叶新心里依稀有了些想法，便决定重返现场调查。在天台，徐叶新找到了一个发卡，他认识，这是他送给林梅的女儿林晓晓的礼物。粉色的装扮，边上带着一只小猫，当时林晓晓直夸很可爱。此时可以确定，林晓晓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林梅。晓晓在哪里？”##第3章面色憔悴的林梅，顶着一双黯然的双眼，一向沉稳的脸颊现在却挂着慌乱的泪水，“我不知道，我找不到晓晓了，她的手机也关机了。我该怎么办？”徐叶新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别哭，别哭，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漆黑的夜晚，四处寂静无声。而此时的校园里正散播着陈文索命地消息，人人惶恐。王灵心更是害怕地不敢回宿舍，她总感觉黑暗里有有一双眼睛在狠狠盯着她。她心里快要疯了，又不敢表现出来。她想要去警局，可是双脚根本不听使唤。“邱东，我们自首吧？”王灵心带着哭腔向面前的男生说道。“好啊，你站起来，我们这就去。”王灵心有些欣喜地起身，却只见邱东手一推，“下去吧你！”王灵心便瞪大着双眼，摔下了天台。林梅回到家，听到卫生间有水声传来，还以为是林晓晓回来了，便急忙冲了进去，“晓晓是你吗……啊……”等到徐叶新带着人来到林梅家时，她坐在满是水血混合地地板上，连啜泣声都早已停息。林梅身体僵硬地仿佛已经死去，徐叶新将她抱起放到沙发上，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额头。“想哭，就哭出来吧。”徐叶新一直陪着林梅，半饷，她突然张口，“叶新，是我害了晓晓，你抓我走吧。”“你好好休息吧，这件案子我会处理。”徐叶新安慰着林梅，其实他心里也很乱。他一直心仪着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强的女人，早就把晓晓当成了半个女儿。“没有我，你是找不到线索的。去警局吧，我会把所知道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你。”回到警局，却看见坐在里面的宋天华。“徐警官，我刚才收到了晓晓的信息，你们一定要救救她！我是来自首的，刘雅是我杀的。”徐叶新接过手机便看到让人疯狂的信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黑夜里总觉得自己在黑暗中越陷越深。我想我可能真的快疯了，我要解脱去，这双手已是沾满血腥。我走了，帮我安慰下我妈妈好吗？林梅强忍住眼底的泪水，深呼吸一口气，“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吧。”宋天华说：“我是装疯的，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让大家都觉得是陈文的报复。那天晚上穿黑雨衣过来的人就是晓晓。我和晓晓给刘雅、王灵心还有邱东喝下放有致幻药剂的饮料。促使他们还原了陈文坠楼那一晚的场景。”“我学过几招催眠，便让他们误以为刘雅就是陈文，到了天台邱东和王灵心直接冲上去对刘雅拳打脚踢。事后，晓晓将昏迷刘雅的衣服去除放到天台边缘，披散着头发，装扮成陈文的样子，吓得她一醒来就那样失足掉了下去。”听到这里，林梅说道，“根据尸检可知，陈文的阴道内有精液附着，验证为邱东的，当晚陈文被邱东性侵了。而刘雅并没有被强奸，宋天华的说辞便可解释这一点。另外，陈文身上的於痕是长年累月的结果，有新伤和旧伤。而刘雅的全部是新伤，并且刘雅死时瞳孔放大，属于惊吓状态，也与宋天华说的相符合。”徐叶新陌生地盯着林梅看了一会儿，“你为什么现在才说，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第4章林梅低下双眸，轻声叹息，说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会拿我女儿的不雅视频和照片，甚至生命威胁我。如果我知道，这样做会失去晓晓，我一定……”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徐叶新只好闭口不言。发现尸体的当天，林梅便接到了王灵心的电话。“阿姨，我想陈文的事，你肯定是明白了。如果不想你女儿也这样，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她强撑着让自己不倒下，她还要保护女儿。握紧拳头，她多次恨恨地打在操作台上，却始终只能选择缄默。林梅又想起，在陈文坠楼的那一天。林晓晓曾面带期翼地问过她。“妈妈，我们把真相说出来，好么？”而她当时却反被恐惧情绪控制了，回答说，“不能的，真的不能。你会收到伤害的”可她没有想过，会因此反而失去了女儿。如今说什么，她也要抓住那几个人，这几个孩子为什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别人？宋天华接着说道：“陈文出事的那夜，晓晓被王灵心和刘雅，拿着那些龌龊的照片和录像威胁着上了天台，被逼着成了他们的帮凶。他们高举着手机，开心说着，‘你要是不干，我就把这些曝光给全校人看看你这么淫荡的样子。’晓晓太害怕了，害怕自己从此再也见不了人。可她用自己的双手，将最好的朋友推下了悬崖。”宋天华语气激动地说道，“邱东就是一个恶魔，你们一定要抓到他。”徐叶新立即带队去了学校，准备将他们逮捕归案，只是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王灵心的尸首。宋天华激动地怒骂道：“我是邱东的室友，我和陈文也是在邱东的介绍下认识的。我们六个经常一起出去玩，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人的心魔那么可怕，也不曾想到，那些漂亮的假面下是一张张如此丑陋的嘴脸。”说到这里，宋天华已经是泪流满面，脸上的肌肉却紧绷着，看得出他的恨意又多浓。“那次野炊，大家喝了点酒。我们去打水，邱东突然双眼赤红地将倾心于自己的晓晓扑倒，并将手伸了进去，开始脱她的裤子，动作十分粗暴。晓晓拼命反抗，却被邱东一巴掌扇倒在地。看着远处走来的王灵心，就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喊着“救命。”却没有想到换来的是，王灵心和刘雅的暴打，并且帮助邱东将她脱得一件不留。后来他一次一次强行进入着晓晓的身体，晓晓说不要，换来的是更激烈的折磨......”宋天华停了下来，再也说不下去。林梅知道那次遭遇，晓晓曾躲在她的被子里哭着向她诉说。当时晓晓绝望地说，“只感到下体火辣辣的好痛好痛，还有王灵心全程手中咔嚓咔嚓的照相声。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走进浴室一边哭着洗着澡，耳边却依旧响着他们的狠绝的话语，‘你要是敢告诉别人，这些照片我们就发到微博，朋友圈，让全校，全世界的人，看你娇喘的模样。’”从此那个阳光的林晓晓便走进了阴影中，再也抬不起头。而作为警察一员的林梅在这样的时刻，却与女儿一样选择了忍耐。学校那是一个没有权利的地方，一旦去了学校林晓晓的声誉便再也无法挽回。那天的事却单单仅是恶魔们的开胃碟，之后发生的一切更叫人不敢想象。谁也没有想到陈文比林晓晓的下场更要惨烈##第5章那日如果不是林晓晓偶然上了天台，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有多么残暴。他们把宋天华绑在柱子上，让他亲眼看着邱东如何欺身而上陈文，让他听着陈文哭。旁边还有摄像机……林晓晓捂着嘴，跌跌倒到地回了宿舍。看着宿舍里王灵心和刘雅的床，想起她们的恶行。心头一阵恶心，她将自己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假装一切不曾发生。可是她又如何忘记，她们拳脚相向，她们深夜对她和陈文的虐待。皮带，指甲，而懦弱的她们一直选择了忍受。甚至连他们的父母也只能选择忍耐，本就不是大雅之事，事情若是败露，没将恶魔惩罚，反而自己名声扫地，一辈子抬不起头。当导员问起身上为何，那么多伤的时候。林晓晓多次想说出实情，可是，她看见导员身后目露凶光的王灵心。便只好摆摆手说着，没事。林梅将头深深埋在胸前，曾经骄傲的模样不再。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她的软弱亲手将这些花样少男少女，还有自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林梅又拿出上一次陈文的详细报告，“她的阴道里检测到了邱东的DNA。”根据宋天华的描述，当晚，他们胁迫晓晓将陈文的衣服除尽之后。邱东再次对陈文进行了侮辱，而王灵心与刘雅依旧负责拍摄。但是顷刻之间，局面失控，陈文转身跳了下去。徐叶新将检测报告，还有尸检报告扔到邱东面前，邱东不屑一顾，撇嘴笑了笑，眉毛向上一台，“你想用这些吓唬我？我可是吓大的。你既然证据确凿，又何必审我呢？”徐叶新看着邱东摇摇头，这样的少年让人感到害怕，对生命的冷漠，对罪行的无所谓。明明有着一张王子的外貌，却有着一颗恶魔的心。对身边的人说道，“关于邱东你查到了什么？”“徐队，我觉得……你还是自己看看比较好。”徐叶新低头看着那一沓资料，心里想着这个刚过二十的少年究竟为何如此冷漠，暴力，血腥。年，刚过十岁的邱东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在别的男人身下娇笑。而他本是想躲迷藏给母亲一个惊喜，却没有想到在衣柜里看到了这一幕。后来他的父亲捉奸在床，本就有些神经衰弱的父亲，便转身投了河。而她的母亲再婚，继父总是对他拳脚相向，甚至趁他母亲不在的时候，对他进行猥亵。这样的成长环境让邱东沉迷于血腥暴力的游戏和电影无法自拔，精神就此也就扭曲了。甚至在一天午后，拿着刀，将继父杀了。正好碰上回来的母亲，母亲一把夺过刀，擦干净上面的指纹，又印上自己的指纹。对他说，“你快走，警察问你，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邱东看了一眼，狼狈的母亲，一声冷哼便离开了家。他的母亲也就替他做了牢，而他甚至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徐叶新合上文件夹，叹了一口气，“教育问题是一道难题，这次证据确凿，看他怎么跑。”只是没有人知道，他这样还是为了报复她母亲，想让她一辈子悔恨，一辈子痛苦不堪。当徐叶新为邱东带上手铐时，他一声冷笑，“白费劲。”便毫无表情，没有丝毫异动地上了警车。在一个不为警察所知道的地方，那些女孩的不雅视频早已被广泛买卖，这是一场交易。徐叶新一直没有找到摄像机，也没有找到相关文件，而邱东则是一副你问啥也不会说的模样。这事便只能以为告一段落。夜里，林梅时常懊恼，如果，在女儿第一诉说悲惨遭遇时，勇敢的将真相揭露。救的，或许是五个人的命，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因此将自己谋杀在了阴影里。也许，这世间保护儿女最佳的办法不是隐忍，不是无所谓的付出，而是勇敢，正义。##第6章“致命伤口是胸腔处的刀口，凶手手法不娴熟，应该是初次犯案。通过表皮观察可以发现，并不是一刀毙命，而是多次捅在同一个位置失血过多，这更加能证明手法不娴熟。另外，脸上的刀痕是死后创伤。”林梅站在徐叶新的身后说道。“可是为什么？根本没有找到理由。”徐叶新站在白板前，背对着林梅，一手托腮，一手点着白板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男子的照片，一张证件照，一张是他的尸体照。可以看得出，在死者的脸上有刀痕，隐隐是，“下地狱吧”这几个字。“徐队，徐队……”小李一脸惊慌地从外面喘着大气跑了进来。小李也就是陈文案发时，积极汇报情况的小警察，徐叶新见他很有眼力劲，就把他收入了麾下。徐叶新皱着眉头看着小李，“说！”“呼呼……刚刚收到通知，在柳叶巷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死法和薛正很像。哦，另外，我们队来了一个心理专家？据说，他横冲直撞闯进了案发现场……”徐叶新扯过外套，“林梅，走吧，去看看。”突然转过身，停下来对小李说：“下次别这么急躁，真是丢人。”徐叶新和林梅穿过警戒线，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正趴在死者的脸边观察。“林梅，照例，尸体给你，活人我处理。”徐叶新转脸对林梅说道。现场有些混乱，尸体是在垃圾站边上被发现的。同薛正一样，胸口中刀，没有其他伤痕。脸上同样刻有字样，只是比上次更加鲜明。林梅蹲下检查胸前的刀口，心里一横，这一次是一刀毙命。看来凶手手法熟练了许多……林梅正在思索之际，身边的黑衣人突然伸出手：“林梅，你好，我叫林风。”林梅刚想与对方握手，伸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带着医用手套，就缩回了手。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你好。”“林小姐，你最近休息不够吧，黑眼圈都出来了。什么事让你失眠？作为三十出头的成熟女人，应该多打扮打扮。”林风笑着看向林梅。林梅的心被林风的话刺痛了，林晓晓的死依然是她心头的一大痛。如今她甚至不愿意离开那间房子，夜里她总会趴在林晓晓的房间里，感觉好像她还会醒过来喊她一声：“妈妈。”想到晓晓，林梅有些双脚一虚，险些向后一倒。若不是徐叶新眼明手快，怕是早已跌倒。“没事吧？”徐叶新一脸关怀看着林梅，转脸黑着一张脸看着林风：“林风，你够了，干嘛非得刺激她。”“哟，白马王子出现了，还没有追到啊，真是……”林风看着徐叶新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要不是被徐叶新一把从地上抓了起来，怕是会继续口无遮拦。林梅脸一红，有些尴尬地看着这两人闹腾。心中不免感叹，一直记得心理专家都是玉树临风，说话严谨而沉默，高冷型男啊。怎么事实上的却是如此，八卦，话唠……林梅摇摇头，不管了还是把这个连环杀人凶手抓到再说。“小李，帮我这尸体带走。”小李抬起尸体的瞬间，林梅一扫刚好发现地上有一枚徽章。忙是喊着，“等一下，别动，这有一枚徽章。”##第7章拿起来端详，林梅总觉得在哪见过似的，却又想不起来，标志很熟悉。“徐队，徐队，案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有什么新的发现？诶，林法医，你手中的是什么？一枚徽章吗？那是什么徽章？”一名晚报的记者站在警戒线外，伸手拦住徐叶新等人，嘴里像连珠单似的，喷涌而出喋喋不休。徐叶新拍掉他的手，一把拉过林梅，黑着脸瞅了一眼他的记者牌。“苏易是吧？苏记者，能麻烦让开么？不然我告你妨碍公正执法！”那名叫苏易的记者只好自讨没趣地离开。回到警局，徐叶新扯着林风走到白板前，“这是局里给我们队配的心理专家，林风。小李，汇报一下情况。”“死者与薛正一样，没有丢失财物，死者名叫王静琳。职业……”“职业是医生，应该是外科手术医生，甚至应该是主刀医生。”林风打断小李的话，自顾自地说着。小李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风，他很庆幸自己没有说完，他要说的是，尚未知……林风带上手套，取过死者的手提包，“这个包充斥着一股消*水的味道，虽然死者用香水对味道进行遮掩，但是仍然消除不了，这足以证明死者从事医疗方面的工作。另外死者的左右手虎口处都有明显的茧，这是常年拿手术刀而致。年龄在四十岁以上，还能持刀的基本上只有主刀医生。”然后撇了撇嘴瞅着徐叶新。“小李去查一查，大家分头行动，寻找一下两人的共同点，或者联系点。”徐叶新皱着眉头，盯着白板上的网络图一筹莫展。林风搭过徐叶新的肩，“别怕，有我呢，我可是死人活人的心理都可以分析的。”实验台上摆着薛正和王静琳的尸体，除了脸上的刻印，胸部的致命刀口，其他地方林梅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女尸的阴道没有精液，显示并没有被强奸。一个是人人称赞的好教师，一个是人人称赞的好医生，究竟是什么人会杀他们？林梅又掏出口袋里的徽章，仔细看了许久，又对徽章进行了指纹与血液采摘。“这个徽章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林风从林梅的身后走了过来，盯着徽章说道。林梅点点头，露出一副很可惜的表情，“可惜啊，我不记得哪里见过了。而且这枚徽章上，只有死者的指纹，血液也是死者的血液。你说，会不会徽章是一种代表？但是第一个没有啊，很奇怪。”林风看着窗外，嘴角滑过一道弧线，没有说话。窗外已是夜幕，霓虹灯点亮着世界，行人匆匆忙忙，道路车水马龙，真是一派繁华的景象。那枚徽章，最先看到的是林风，徽章被放在王静琳的胸腔的位置。就好像是故意让人看见的。林梅痴痴地看着外面的景象，小声地问道，“你和叶新很熟么？”“是的呢，很熟。我们是大学室友。其实你也是喜欢他的，不是么？”林风带有戏谑性地看着林梅。##第8章林梅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摇摇头，盯着尸体发呆。徐叶新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吓了林梅一跳，“有进展没？诶，林风你也在这啊。”“没有，从刀伤，腹腔内部都没有任何发现。致命伤口就是胸部的刀口，没有任何内伤。”林梅举起那枚徽章，“但是叶新，你认识这个么？还有那个记者，他的位置应该看不到这是一枚徽章，他是怎么知道的？”徐叶新接过徽章，仔细查看表面的纹路，有爱心，有……“这个好像是颁发给道德模范的奖章，可能他视力比较好？最不喜欢记者这一点了，就好像八卦是他们的天性一样。”徐叶新说完，本是沉闷的气氛瞬间被他逗乐了。林梅看着徐叶新嘟着嘴抱怨的模样，忍不住捏了一捏徐叶新的脸，“叶新，你真可爱。”林梅说完，自知说漏了嘴，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今晚的月色不错，我先……走了。”留下徐叶新和林风大眼瞪小眼。第二日，徐医院。询问过许多护士，医生，都一致回答，她是个好医生。他们又问了王静琳的贴身护士，她说：“王医生她人很好，真的很好，是一个很负责的医生，曾经我看见有人给她钱，她把钱都还给别人，说，‘医者父母心，我不会收任何钱。’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人，会遭遇如此不测。”说着说着她便哭了起来。徐叶新推了推林风轻声问道，“她撒谎了么？”林风摇摇头，“至少以她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想法。没有眨眼，一边说搭配了许多肢体动作，没有躲闪……”两人正准备告别之时，护士突然指着转角处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说道：“那个人最近总是在我们这里晃悠，每次看到王医生都有些恨恨地样子。”徐叶新眼光一扫过去，他便逃也似的开跑，表情很惊慌。“快追。”说着，徐叶新便冲上前去，一路追赶，终于在楼梯间将男子捕获。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被抓到之后，一直有些颤抖，似乎很害怕。监训室里，徐叶新一双尖锐地眼神，盯着那名男子，林风又正在旁边不住地打探他，显得更加害怕了。“说，你为什么杀王静琳！”徐叶新将王静琳尸体的照片丢给男子。“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要相信我。”男子眼睛直直盯着徐叶新，拼命地摇头，还似有哭腔。徐叶新瞅向林风，林风摇摇头示意男子没有撒谎。“那你为什么逃跑，为什么**祟祟地在王静琳办公室的附近转悠。”“我……”男子搓着大腿，双脚扭到一起，很紧张。“我是恨王静琳，但是我没有杀她，我是……我是……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死了。”说完，便低下头，害怕与徐叶新对视。徐叶新眼睛一眯，故意将音调提高，饶有兴趣地看着男子：“你知道她会死？”##第9章“我叫杨亚，今年只有三十岁。”杨亚一声冷哼，“别看我头发花白，可我只有三十。我的老婆许云得了病，现在她已经去世一年了。我……想她啊，恨啊，愁啊，不自觉便老了。”杨亚停顿了一下，瞅着林风，“警官，你肯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撒谎。”林风点点头，“你继续，撒谎与否我自会判断。”“我老婆是先天性心脏病，但是医生说可以移植心脏进行医治。只要遇见合适地，就可以移植。我等了三年啊，不停地挣钱，终于我攒够了。带着钱去求医生，也就是王静琳，我把钱给她，她说不要我的钱，这是她应该的。我信了，我已经我的老婆有救了。”杨亚拿衣袖擦了一擦眼泪，有些啜泣，“她告诉我找到了合适的心脏，可是，说好的给我老婆移植。那个女人却为了钱和地位，把良心卖给了恶魔，她把给我老婆的心脏给了一个有钱人。而我老婆就在那一晚去世了……”说道王静琳的行为，杨亚双眼瞪地几乎爆出来，紧紧攒着拳头。林风附在徐叶新耳边，“他说的是实话，没有假动作，恨，痛苦，惧怕都是真实的。”徐叶新盯着杨亚，“杨先生，那么你为什么知道王静琳会死？是你因为仇恨杀了她，不是么？”杨亚再次低垂下头，用着几乎哀求地语气，“我真的没有杀人，但是我恨她，希望她死。只不过有人帮我杀了她，她确实死了，但我没有杀她。”徐叶新和林风对看了一眼，林风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徽章，盯着杨亚，语气激动地说着：“这个你认识吧？你觉得这样的一个医生，还评上了道德模范，你恨你气，所以杀了王静琳！”“没有……”杨亚惊慌地摇着头。“所以你买凶杀了王静琳！”“没有……真的没有……”杨亚几近哭了出声。“一个星期前，我早上出门，在门缝里看到一张纸条，是打印出来的，写着‘你的恨，我懂，我会帮你杀了王静琳，为世界清除垃圾！’然后，我就每天去王静琳办公室观察……”徐叶新和林风一起走出了审讯室，连连摇头，“这人不是凶手，但是可以证明凶手是一个反社会人格。”徐叶新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等会儿，凶手称之为为世界清除垃圾，那薛正？可是人人口中的好教师……”“徐队，徐队，重大发现……呼呼，哦，还有，上次那个记者来了局里，问是不是抓到凶手了，我找人把他赶走了。”小李拿着一本资料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徐叶新眉头一皱，“这个苏易，真是……”转而对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李不满地说道，“小李，你就不能稍微从容一点儿么？每次都是慌慌张张的。说罢什么事。”小李哈哈一笑，将资料递上，“这薛正啊，也不是什么好人，人前是一个好教师，但是他曾经猥亵过学生，但是事情被压下去了。甚至本来控诉他的家长，也撤诉，连连道歉说是误会。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个被猥亵的儿童，后来自杀了。”徐叶新放下资料，双手揉着太阳穴，望了一眼审讯室里的杨亚，深深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默。天台上地风很冷，却能吹醒人昏昏欲睡地头脑。林风随着徐叶新一起上了天台，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是不是比起凶手的杀人，这些真相更残酷？”##第10章徐叶新不答话，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色，目光有些游离，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有些疲惫、悲伤、愤怒。“又想起了伯父伯母？”林风拍了拍徐叶新的肩，“如果实在不行，就放手去遗忘好么？你不是喜欢林梅么？勇敢一点好么？”一连几天案子没有丝毫进展，这样的时光太压抑，林梅又开始做噩梦，总是梦到林晓晓死去的场景，姐姐的葬礼……这一夜，天轰隆隆地响起闷雷，哗地一声下起了大雨。窗外淅沥沥地雨声，让林梅有些心里发麻，头不自觉地恍惚起来，她好像看到了林晓晓的尸体。感觉手黏糊糊地，似有血的气息。窗户被风吹的哐当哐当响，林梅抱着头，“啊！”门似乎被谁打开，徐叶新带着雨水和寒气便冲了进来，打开灯，一把抱住林梅，轻轻抚着林梅的头发，“别怕，别怕，有我呢，有我呢。”徐叶新起身打算给林梅打些热水，却被她一把拽住，紧紧地抱着他，“叶新求你了，别走，留下来陪我。”“小梅，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离开这里吧。”徐叶新转过身，看着林梅有些惧怕的眼神，柔声说道。“好。”林梅在他的怀里点点头，这是林梅第一次松口。曾经，不论徐叶新怎么劝，怎么说，她都是摇着头说不去。徐叶新起身为林梅收拾行李，嘴角挂着微笑，也许林风说的对，他应该直白一点儿，放下过去的感情，但是他一定不会放弃追捕凶手。“哎哟，你们两个……”林风看着一起进来的徐叶新和林梅，不理会徐叶新的白眼，笑地有些猖狂，惹得所有人都盯着他们。“徐队，徐队，又有案件，今早又死了一个。”小李一个电话解救了尴尬的气氛。“走吧，又有案子。”现场有些混乱，昏暗的地下通道，杂乱的垃圾四处飞扬，一具男尸躺在血泊中。和前两具一样，双目爆出，一刀毙命，脸上留有刻字。在尸体的夹克上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显示，一辆货车闯红灯撞飞了一辆轿车，车牌不太清晰，但是货车司机却看得比较清晰，正是死者。林梅从尸体上获取不了太多的信息，而且每一个案发现场都没有摄像头，这让徐叶新很是忧愁。案子一直无法破，可是死亡人数一直在增加，而每一个死者都从受害者道德模范，变成了凶手。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不是好人。在哀悼死者的同时，又在痛恨着他们。林风坐在电脑前不停地切换着关键词，但似乎都不是他想要搜索的，急地有些抓耳挠腮。“找到了，找到了，叶新。”林风突然激动地从椅子上一弹而起，“我就说，这杀手是在模仿。”他指着电脑屏幕，“他把自己当神，或者说他认为自己是在代替神权，惩罚所有的恶人。尼史那达沙比，凶手把自己当成了他。”“这是什么？出自哪里？”“圣经。”“徐队，资料找到了。”小李将资料递给徐叶新，看一边看一边皱眉头。##第11章资料是从交通科调过来的，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的资料。小李通过死者杜轩身上的那张照片找到了那辆货车，并在车身找到了撞车痕迹。当时杜轩肇事逃逸，而轿车司机当场飞出车身，并死亡。车祸发生了一个月以前，并不是很久。但由于肇事者逃逸，城市摄像头没有清晰的拍到现场。行人路过看到车祸现场报警之后，警察才介入此案。再加上轿车司机没有扣安全带违反了交通法，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位置刚好是摄像头的死区，那凶手是怎么拍到的？”徐叶新盯着资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李，有出车祸的现场的详细资料没，附近有什么小区？”“有，有一个小高层。”徐叶新大胆猜测，前两名死者是凶手蓄谋已久，但杜轩是刚好碰巧呢？只是刚好那天凶手在家中无意之间拍摄到了肇事现场，激发了他的‘正义之心’。小区比较大，不过是近几年新建的，有较好的设施和管理体系。从物业取得了入住的业主名单，不能挨家挨户上门搜索，只会打草惊蛇。林风描述，“此人性别男，应该是当地人士，对城市摄像头分布熟悉。性格具有反社会人格，将自己定义为神权代理人。从事职业可能是传媒方向，依据他对这些不太为人知的事都一清二楚，不是受害者就是知道内幕的人。很有可能是记者之类的，很会抓住读者的心。”徐叶新只能安排小李将所有名单上的人在系统里依据林风对凶手的推测，进行搜索排查。人数太多，插排之后有十位嫌疑人。就在徐叶新打算对每一个人进行仔细地查询时，又发生了一起案件，只是和以往的都不一样。林梅到达现场都差些呕吐出来，现场实在太血腥残暴。甚至让徐叶新判定不是前面那位凶手所为，但是现场用死者的鲜血留下了一句话，“这是最后一个。”死者是刘扬，一名强奸犯，刚刚出狱不到一个星期。前三名死者都是一刀毙命，没有任何折磨的痕迹，甚至连刻字都是死后印刻。但是刘扬，是被折磨致死。全身一共三十刀，每一刀都刺在身体的不同部位，肚子被捅了好几个洞，肠子都有一部分溢出，场面十分残忍。“看来凶手把重点留在了最后，这一个才是他的初衷。”林风托着腮，凝视着地上的红字说道。“小李，去找找刘扬曾经强奸过的女孩子的名单，在与那十个嫌疑人相对比，他们中肯定有一个是凶手。”“呃，徐队，那个叫苏易的记者又来了……这是他死赖着不走。”小李有些无奈地说道。“哎，把他给我架出去，记者记者……”徐叶新突然一僵，“等会儿，小李，顺便把这个苏易一起查一下。”林梅的台子上摆着四具尸体，每一具都是冰冷而僵硬，每一具都是面目狰狞。仇恨是如此可怕，让人忘不了，断不了。最后一切变成了一场屠杀，每一个有罪的灵*背后都有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可杀人终究是要血债血偿。她望着刘扬残破的尸体，摇摇头，终是千言万语只是一声叹息。林梅想起了林晓晓，想起来邱东，想起了自己的灭门惨案。她想要哭，可是她不可以，世间的仇恨那么多，不公那么多，她不可以继续懦弱，也不可以仇恨一切，她只想抓住真凶，阻止暗黑蔓延。“徐队，找到了，苏易，住在那个小区，但是因为是租客所以不在名单里。但是，他参加过王静琳表彰大会，另外他有过一个女朋友，但是死了。”##第12章徐叶新带着人们火速前往小区抓苏易，踹开门的那一瞬间，苏易就直直的站在他们的面前，面带微笑，没有反抗，没有喊叫，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走过徐叶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苏易，薛正、王静琳、杜轩、刘扬。”徐叶新将死者的死相照片举在苏易的面前，他笑着一扭头，不看也不说话。“你看看啊！这些都是你的手下亡*，你说话啊！你不仅看着，而且还追踪报道！”徐叶新气地有些青筋暴起，愤怒地一拍桌子。“徐队，追踪报道是我的工作，领导安排的，我不能拒绝，不对么？”苏易说话很轻柔，但却让徐叶新浑身都不舒服。林风一直盯着苏易，试图找到一些破绽。“林警官，你老是盯着我的脸，它能开花不成？”苏易挑衅着林风，只是林风倒是不愠不恼，一直笑着看他。小李推开门递给徐叶新一份完整的关于苏易女朋友案子的资料。六年前，苏易的女朋友杨意，在夜晚下班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偏僻的地下通道，也就是刘扬的死亡现场。刘扬潜伏在那里多时，那一夜他终于遇上了碰巧路过的杨意，便把她给强奸了。虽然没有摄像头，但是杨意迟迟没有回家，苏易打电话，她也没有接。当苏易找到杨意时，她已晕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刘扬早已逃亡。从杨意的体内取得了刘扬的DNA，警方很快就立案，并对刘扬进行追捕。只不过，法律对于强奸案的判刑太轻，而杨意的死并不是刘扬所杀，是创后精神错乱失足坠下阳台而亡。刘扬的身上并不存在人命，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六年眨眼便过，刘扬一日都不曾放下仇恨。他觉得世间没有正义，需要他去伸张正义。而除了刘扬前面三个死者都属于恶人，而他们没有被处罚，苏易认为自己应当替神惩罚他们。“苏易你还不认罪？证据确凿，你还能跑不成？”徐叶新有些恼了，盯着苏易似乎能冒火。苏易轻轻一笑，“徐队，我没想跑啊，跟着你们来，我是自愿的啊。”说着用带了手铐的手打开夹克。苏易将炸药绑在了自己身上，又自制了连接一个定时器，显示屏显示只有一分钟就要爆炸了。“我啊，是来和你们同归于尽的。司法不能惩奸除恶，你们也有罪！”苏易瞋目切齿望着徐叶新大笑。徐叶新一瞅，暗道不好，从苏易进来开始就一直觉得有什么声音在滴答滴答作响。但是苏易掩饰的太好，林风没有看出一点破绽，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步。慌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快跑，快趴下。”伴随着苏易猖狂的笑，一声爆炸响彻整个临济警局，霎时间，火光四溅，苏易在这响声中四分五裂。“叶新！林风！”林梅只受了一点擦伤，靠的最近的是徐叶新和林风，已经陷入昏迷，医院抢救的路上。林梅握着徐叶新的手，“叶新，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么？”说着便落下眼泪来。人世间最可怕的不过是我们自己心中的恶魔，仇恨是滋养它的养料，而鲜血是唯一释放它的方式。可人的双手若是沾满鲜血，又是否能走出心魔。##第13章清冷的夜晚，街上四处都是灰蒙蒙，路灯一明一灭，冷风一过，让人不由得一缩脖子。有一个身影在街上慢慢地行走着，她有影子，但没有面，浑身是血…………“徐队，你可回来了”小李看着走进局里的徐叶新，完全不顾徐叶新有些嫌弃地眼神，连忙扑上去。然后往外四处张望着，“诶，林帅呢？”徐叶新拍拍小李的肩，向站在远处的林梅笑了一笑，“林风啊，他说，第一次接受任务就受了重伤，他要出去云游几天，再回来。听说你们前两天遇到了无脸案，现在有什么线索？”林梅走上前，递上一份验尸报告，“我们发现她的时候，还有呼吸，但是由于太虚弱又惊吓过度，最后抢救无效死亡。这是尸检报告。”死者为刘曼，女性，24岁，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独居，没有男朋友，父母早丧。没有与人结怨，品行端正。在进行急救时，受害者呼吸急促，血压上升，死亡原因疑为过度惊吓。身体器官都很完整，外体除了没有脸，其余都是完整的。手腕与脚腕有绳子捆绑过的痕迹，勒痕很深，被捆绑之处皮都向外翻起。血液里有麻药，应该是下脸皮时打的药剂。面的切割边缘处，整洁光滑，凶手刀法精湛，可能从事外科医生或者整容医生等职业。徐叶新看完资料和报告眉头一皱，刘曼……口中念着，便想到了刘曼纯真的笑容。他的脸上悲伤惊讶相杂合，“刘曼何时失踪的？”问话的声音也变得沉重了起来。“据刘曼以前的同事说，她在一个月前就辞职了。她的房子是租的，房东则说，早在一个月前，刘曼突然说要毁约，不租了。再然后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见过她。”小李有些为难地骚骚头。“有一点，她身上的勒痕绝对不是一两天造成的，另外，脸上的伤口情况，看似很新，但总觉得不太对劲。不能完全确定具体的时间，凶手具有一定医学知识，知道如何维护伤口，尤其是脸部创伤。”林梅看着贴在白板上的刘曼尸体的照片说道。徐叶新脸色垮塌地撂了下来，刘曼……她一个月前突然辞职，退房，无脸，死亡……她怎么会，怎么会呢？“涛明，今晚吃什么？”王珊珊坐在办公室里，转着椅子笑的很甜。“恩，楼下那家麻辣烫怎么样？”宋涛明试探性地问道。“可以啊，那五点半你来接我下班，爱你，拜拜。”王珊珊挂了电话，看着电脑显示屏上自己的脸庞，满足地笑了一笑。电话那边宋涛明挂了电话，刚刚还扬起的嘴角，瞬间下沉，一双眸子变得深邃而幽深。最近，他心头总觉有些不安，他女朋友王珊珊一个月以来的表现，实在有些奇怪。他拍了拍脑门，“怎么总是这样想，或许她真的因为一个月前的吵架，有了实质地改变，也说不定呢。”宋涛明如是安慰自己。此时，警察局里，徐叶新翻着所有案件相关资料记录，这已经是他第五遍翻看了。从回到局里，就一直眉头拧成川字，咖啡一杯接着一杯，已经戒掉的烟也是一支接着一支。小李悄声问站在一旁的林梅，“徐队这状态不太对啊，该不会是爆炸，炸傻了吧？”
##第14章林梅没有理会小李，直接走到徐叶新边上，一把拽过他手指间夹着的烟，愤愤地扔到烟灰缸里。“戒掉的，就不要捡起来，”说着，将徐叶新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走吧，我先带你去吃饭，吃饱了再说。”“我……不去。”徐叶新头也没有抬，因为抽烟过多，嗓子都哑了，声音就好比公鸭似的。“啪！”林梅将徐叶新面前的文件夹一扣，“徐叶新，你有脾气是么？心情不好是么？你还想继续任性是么？”徐叶新有些惊恐地看着林梅，嘴唇颤了一下，没有说话。“别以为只有你难过，我也很难过，那你知道我尸检的时候，有多么痛苦么？看到她，我都会想到晓晓。想到10年前，刚刚当实习法医的我，和刚刚当实习刑警的你，和那场灭门之案。”林梅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加上她瞪着的双眼，那样子有些吓人。这么久以来，从没有人见林梅发过火，她总是给人感觉弱弱的，可是自从林晓晓出事之后，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但是发火，这是第一次……徐叶新有些木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求和地语气说道，“我们去吃饭吧，不要生气了，到时候皮肤不好……”“……”“李新，你是没事做么？把所有关于刘曼和这件案子的档案梳理一下，等我回来，我要看到完整的报告。”徐叶新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在旁看热闹的李新。李新满脸委屈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十年前，那会儿，林梅和徐叶新都还是实习生，青涩而稚嫩。总是跟在前辈们的身后，观察，学习。而刘曼家的灭门之案，则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命案。刘曼是唯一的幸存者。当时她不过14岁，还是一个孩子。她将自己埋在座位底下，低声哭泣。看着她一颤一颤的双肩，和那哭红的双眼。梦中呓语，都哭着喊着“爸妈”。林梅想起自己的遭遇，第一次更加坚定当法医的选择。也正是如此，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林晓晓出事，害怕一点儿的事，引起更多的争端。变得懦弱，害怕一切争吵，只是她如今才明白，是自己的懦弱毁了晓晓。刘曼的父母死于钝物袭击后脑，而那天刘曼正好被留堂，晚于平时的时间。一进门便只看见父母早已冰冷的尸体，一声大喊，便晕了过去。可她将自己的脆弱，恐惧都藏了起来。徐叶新刚刚入队，莽撞而冲动。抢在所有人的面前，胸有成竹地说着，“这肯定是仇杀，而且是认识的人，门没有被撬的痕迹，又是从后部，肯定是熟人作案。”当时队长，也就是现在的局长，脸色一变，黑着一张脸，将徐叶新骂了一顿。“你当了多久警察？就靠你书本上那点知识，就在这忽悠人？”徐叶新很沮丧，感到自己好不容易，壮着胆提出自己的看法，却被队长说的如此一文不值。是刘曼走到他的面前，“哥哥，你别伤心，队长是因为爱护你，才会骂你。我爸妈曾经和我说过，当你爱护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不给他犯错的机会。”徐叶新很意外地抬头看着刘曼，她的坚强让他感到热血沸腾。一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安慰他一个大男人不要沮丧，要振作。##第15章后来案子告破，嫌疑犯是一个连环杀手，选择对象具有偶然和随机性。徐叶新想起刘曼安慰他的话语，深深地折服。也是从那时起，不再软弱。十年一晃而过，几乎每年徐叶新和林梅都会去看刘曼的父母，为他们送上一束花。可如今，刘曼居然也死了，还是如此惨烈的方式，徐叶新不甘，痛苦地挣扎。再一次回到那个十年前，冲动而脆弱的少年。“昨夜，我台记者调查到，前几天，在我市发现的无面女尸。系是我市市民刘曼，如今警方已介入调查……”王珊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左手攒紧拳头，指甲抠进肉里。宋涛明无意瞥见王珊珊的异常，“珊珊，怎么了？”王珊珊强撑着笑脸，“我没事，今天麻辣烫很好吃，好像少了一点辣。”说着，又往碗里放了一勺辣椒。宋涛明将心中的惊讶于疑惑藏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食物。徐叶新再次走访了刘曼的同事，同事许可说道，“刘曼人很好，总是遇事也不弃累，总是热心帮助同事，工作也很有热情。但是很奇怪，她辞职前的一个星期表现的很奇怪……”“奇怪？怎么奇怪的？”“恩，怎么说，徐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前面一直不敢说，我害怕别人都不相信我。”许可的脸上充满着恐惧，迷惑以及担忧。但是眼神很诚恳，很纯洁，直觉告诉徐叶新她要说的，至关重要，不论真假都应该听。徐叶新点点头说道，“你说吧。”“她，刘曼……总让我感觉好像一夜之间突变似的……说话方式，行为做事，几乎完全不一样。她以前不吃辣的，可她那一个星期每天中午都要往面里加四勺辣椒。而且，她说话变得傲慢了许多，还有，她以前都是称我为可儿。可是，那段日子，她叫我许可……”许可说完，平静了许多，兴许这些话，她早就想说，只是无人倾诉。徐叶新静静地听完，想说我相信你，却迟迟说不出口。这样的刘曼，不是他所了解的刘曼，他不能接受……“叶新，她说的全是真话，没有一丝一毫在撒谎，而且，她很难过很伤心，却又很犹豫，不知道这样说是对还是错。”林风不知何时站在徐叶新的身后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徐叶新回头看见林风，有些诧异，转而有些嫌弃，似乎林风总能看透他的内心，而这让他恐惧。“你来干嘛？休假不好好休假。”“诶，徐叶新，你看看你，你没有我行么？”林风颇为不满地瞪着徐叶新，转头又对许可说道，“你说的我都相信，而且，我想可能你没有猜错，那一个星期的刘曼不是刘曼。”徐叶新有些尴尬地瞅了一眼林风，而后一声轻咳，“恩，许可，我相信你所说的，谢谢你的配合。”突然低垂的眼睑，网上一抬，“她……刘曼从前过得快乐么？”##第16章许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徐叶新，盲目地点点头，“恩，挺好的，没有与人结怨，她脾气好，又能吃苦耐劳，又不争权位。大家都很喜欢她。”徐叶新有些歉意地笑了一笑，点了一下头便离开了。解剖室里，林梅正抓耳挠腮地寻找线索，抬头看见走进来的徐叶新和身后的林风有些诧异。“咦，林风你回来了。”“是啊，我想你了，就回来了。”林风嘻嘻哈哈地说着，只是气氛依然尴尬的可怕。徐叶新盯着刘曼的尸体，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停止流动。忽然他笑了一笑，“既然发生了，我迟早也要面对，所以我来了。你们表情不用那么沉重，我没有那么脆弱……”“……”“别的发现没有，不过，脸皮切除的刚刚好，感觉可以与人进行无缝对接。另外，她衣服上的泥土，我化验了，是西郊百莲湖边所特有的。”“这么说，真的有人取下别人的脸皮贴在自己脸上？进行换脸？”林风托着腮，看向外面的夜空，陷入沉思之中。黑夜里，临济好像陷入一个深渊，被恐怖所环绕。没有星空，只有灰蒙蒙，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雨，街上行人很少。风很大，吹着窗户呜呜作响，树枝噼噼啪啪。这样的夜晚最是难熬，林梅总会瑟瑟发抖失眠，一闭眼全是噩梦。却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徐叶新敲门的动静。“小梅，有新的线索，要一起去么？”林梅害怕这样独处的夜晚，便应声答道，“好，等我一下。”“徐队，你可来了，这就是宋涛明，报案的人。”李新指着一个头发杂乱，面容憔悴的男子说道。“宋先生你好，我是徐叶新。”“徐警官，我觉得我的女朋友好像不是我的女朋友。”宋涛明看见徐叶新动了一动眉毛，有些着急地说道，“我知道，也许你可能不相信我说的，但是，真的，我的女朋友不是我的女朋友。”同一天，两个人告诉他，自己最熟悉的人不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听着好像绕口令，也很像是精神错乱。可是，徐叶新没来由地信了，或许是因为林风的肯定，或许是许可说的话，成了契机。他朝着宋涛明点点头，“宋先生，我信你，请你继续。”宋涛明咽了咽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珠，“我和我的女朋友王珊珊，在一个月前，吵过一架。她总是很傲慢，目中无人，而且因为家境很好又是独生子，相当的挑剔。不吃辣椒，不吃路边摊，不逛夜市，更加不会为我下厨，也不会和我道歉，也从来没有说过‘爱你’这样的字眼……”说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眉头微微一皱，“可是，你知道么？似乎只是过了一天，她就变了。我再次见到她，是她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她开始和我一起吃路边摊，会陪我一起吃辣椒。其实……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很快乐，我终于是和她平等的关系，或者可能在外人看来她爱我更多。”宋涛明再一次停了下来，“可以给我一杯水么？”说着，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可是连腿都在颤抖，他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我本来是快乐的，但是她现在让我可怕。”##第17章“她绝对不是我的女朋友王珊珊，那天我看见她片牛肉，每一刀下去都很精准，每一片都很薄。那刀功绝对不是王珊珊所有的，而且她拿刀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那种充满挑衅的笑容……我女朋友虽然傲慢，可是心底却是善良的……”说着李新将水递了过来，宋涛明双手接过，“谢谢。”“宋先生，你说的，我们大致明白了。但是介于你现在属于证人，所以你暂时不能离开警察局，可能得委屈你先将就一下。”徐叶新说着，将他领到了审讯室里。第二日，徐叶新揉揉双眼，瞅一眼手机已经是上午八点。他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林梅，走到门口，刚好碰上李新拎着早饭走了进来。徐叶新一把拽住李新，“林梅呢？”“林法医好像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走了，诺你的早饭，还是她叮嘱我买的，你最爱的台北豆浆……”李新刚低头找豆浆，徐叶新已经走远了，“诶，徐队你去哪里？她好像见过宋涛明……”徐叶新走到停车场发现自己的车早已无了踪迹，急的直跺脚。掏出手机拨打林梅的手机，提示着，“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忽然想起林梅说过，刘曼的衣服上有西郊的泥土，徐叶新大喊一声，“糟了……”便转身上了一辆警车，开去了西郊。林风站在角落里看着急火燎地徐叶新，不禁摇摇头，“李新，备车，大家准备一下，去西郊。”西郊的百莲湖边，有着特有的泥土芬芳。这里，相对于市区有些偏僻，鲜有人来此，倒也是一个符合的案发之地。前方有一个女子，正迈步走向一个湖边的小木屋。那背影让林梅想起了一个人，“杨思云？”背影一回头，是另一个女人，那气息像极了杨思云，可脸，绝对不是她。林梅感到一丝尴尬，可是更多的是恐怖。在西郊百莲湖的边上，一个女子孤身一人，那背影像极了杨思云的女子……难道，一个恐怖的想法在林梅心中滋生。她装作无意，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女子轻轻一笑，“没关系，”说着向林梅身后使了一个眼色，“毕竟你没有认错，林梅。”话音刚落，林梅便昏昏睡去，只感觉有一个女人笑的有些诡异地走进，抚着她的脸说，“你说，如果我把你这张脸换上，徐叶新会怎么样？”说罢，杨思云一阵猖狂地大笑。“把她给我先关到屋子里，这次你给我看紧点！”杨思云说着瞪了男子一眼，便将林梅的车开到隐蔽处，驾车离去。林梅昏昏沉沉中，感到有一个人在拍打她的脸。睁眼看到一个相貌及其丑陋的男子，又看向四周，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脸上缠着纱布的女子，似乎还活着。面前的男子只是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无法发生，看来是个哑巴。他有些着急的比划着，边说，边解开林梅的绳子，又指指角落里躺着的女子，做出一个走的动作。“你是在让我带着她一起离开？”##第18章男子点点头，“她回来了，你怎么办，你和我一起走。”林梅试探性地问着男子。男子闻言，摇头又摆手，只是示意林梅赶快走。突然外面传来走动声，林梅闻言立即假装昏迷。徐叶新一脚将门踢开，一个擒拿，将男子制服，“别动警察！”林梅闻言，忙是站起来，“叶新，他救了我，正让我带着这个女子离开。”小木屋外一阵警笛鸣起……“那个男子叫秦烈，男34岁，被重度毁容，声线也被破坏。医院抢救，考虑进行植皮手术，补全全部肌肤。另外杨思云是王珊珊的同学，在美容院工作。”李新汇报道。徐叶新瞅了一眼林梅，“恩，王珊珊还有杨思云和我曾经是同学，高中同学。王珊珊生活较为富裕，从小就很高傲，但人长得漂亮，家境又好，也还是有不少人和她交往。至于杨思云，生于普通农民家庭，一直很羡慕王珊珊。”林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昔日的同学不论如何不讨喜，这样的局面始终不是她所渴望的。“徐队，刚刚查了一下，杨思云，曾经是医学院学生，后来还当过几年美容医生……”李新说道。“对，好像是的。杨思云我有印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珊珊和她开始熟络起来，还带我和杨思云一起吃过饭。哦，说起来，对杨思云爱吃辣。”宋涛明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徐叶新说道，“徐队，那珊珊呢？医院的那个是珊珊么？”看着宋涛明期盼地眼神，徐叶新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抱歉，还没有找到。”又转脸说道，“现在兵分两路，一半去寻找王珊珊，一半去找杨思云。哦，小李，那个女子的身份查到了么？”“叫文麦，已婚，有一个三岁的小孩。照片是这个。”说着李新递上一张照片。照片上女子简单地穿着一件衬衫配上一条牛仔裤，梳着一个马尾辫，长得也还漂亮。“好了大家分开行动吧，”徐叶新看着往外走的林梅，“站住，林梅你待在局里。”林梅没有停住脚步，却被徐叶新一把拽住，“你去干嘛？”“我了解她，比你们都了解她。”她的表情很复杂，有哀叹，有愤恨，也有羞愧。审讯室里，秦烈用笔写下了自己的认罪书。承认所有的罪行，同时称自己近来被噩梦缠身，而发了善心，想要放了他们……林风看完认罪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秦烈，盯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忽而，咧嘴一笑，“秦烈，王珊珊的尸体在哪？”秦烈沉思了几十秒，提笔写下，“木屋后的小树林里。”林风笑着喊李新，“告诉徐队，去小木屋后找找，不过派两个就可以了，”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秦烈一眼，“估计那里什么也没有。”秦烈闻言，身子一颤，却又立即恢复了正常。“别急，我们等结果。再说了，林梅留下了一份笔录，你帮不了她的。”林风背对着秦烈摇摇头，望着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第19章果真，小树林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人为破坏的痕迹。林风有些满意地笑了，看来是时候问问秦烈了。林风站在秦烈的边上，围着他饶了一圈又一圈，没有说话，只是做了沉思状。突然停下脚步，靠在秦烈的耳朵边说着，“你说，杨思云她知道你这么爱她么？”秦烈被吓得一个激灵，呼吸加重，双手不自觉地在双腿上来回摩擦。他双脚对着门口，目光有些游离。林风点点桌面上的纸，秦烈那笔的手有些颤抖，迟迟不肯落笔。“不敢写么？你爱她，甚至甘愿成为她的双手为她满足她的欲望，你爱她，甚至不惜毁容断了自己一生。可是她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谁，不是么？”林风顿了一顿，瞅着秦烈落寞的表情，“可是，如果你真的爱她，为何不阻止她？哦，你是阻止过得，毕竟你曾经偷偷地放了刘曼一条生路，可是，一个被生生剥去脸皮的人，被自己吓死了。也许，你是想借此让她收手，让她安逸地过下去。你只需要将所有罪名都担上。可是，你依然错了。”林风拍了拍秦烈的肩膀，轻轻一声叹息，“我曾经也自以为是，爱过一个人，我以为我给的是爱，最后才知道，我给的是*药。你也一样，你给了她纵容，如果，你真的爱她……”秦烈早已是泪流满面，他所有的爱都很卑微。从那一年，杨思云穿着一条碎花裙子，走过他的身旁，为他捡起一支跌落在地的笔，在阳光下对他回眸一笑。从此，他的世界只有她。总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她。杨思云失恋抽烟，将房子都点着了，秦烈不顾一切便冲了进去……“林风，你问出来没有啊？杨思云和王珊珊的家里都没有影子……”徐叶新急迫地催促着林风。“东郊边上，有一个废弃的小区，在岭南路上。”林风念着秦烈写下的纸条，便一边挂了电话，一边穿外套，临出门之时，又转身看向低着头的秦烈，“谢谢你，秦烈。”入夜，月光照在清冷的废墟上，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人烟，只听见低声呜咽声。那哭声好似*泣，凄凉而悲愤，响彻耳际。一阵阴风从树林里吹将过来，惹得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众人四处探寻这哭声的来源，在一个低洼处，将井盖打开，一阵腐烂的恶臭混杂着化学试剂的气息，扑鼻而来，徐叶新险些吐了出来。将手电筒照进地下室里，只见一女子披着头发，衣服上沾满鲜血。感到光线的刺眼，转脸看了过来。那是文麦的脸，一笑，满脸狰狞，仓促粘合的脸皮，有些破裂，边缘还有些掀起，看的人不免一阵恶寒。杨思云的对面时一个浴缸，里面的水，闻着有些血腥味儿，又好似不止。边上散落着许多化学试剂瓶，满地狼藉。徐叶新招手让人将杨思云抓上来，又带着林梅一起下去。两人带着口罩和手套走进浴缸，林梅整个人险些跌倒。法医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可这无疑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场景之一。
##第20章血水里散发着刺鼻的化学试剂的味道，血腥味，腐臭味。水上飘着残缺没有全部化掉的王珊珊的残骸，散落的头发，还沾着些许头皮，以及衣服的碎片……“叶新，这是刚刚化掉的，确切的说还有化完，她应该是来毁尸灭迹的。”林梅用边上的棍子，挑起一些残骸说道。杨思云的嘴边一直念叨着那句，“为什么？为什么你依然爱的是她？”忽而自己有咧嘴一笑。林风见到杨思云之后说道，“叶新，她已经疯了，怕是说不清了，或许你改找宋涛明和她谈谈。”徐叶新还想问杨思云为什么选择刘曼，可一个疯了的人又怎么答？杨思云脸上的人皮已经被林梅强力扯下，但杨思云的脸已经残缺不全，有些吓人。宋涛明有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远离杨思云。可自宋涛明一走进来，杨思云便盯着他笑，那笑是柔和而发自内心的笑，像极了热恋中的女人的笑容。有些痴痴地看着他，又突然将头低下，徐叶新看到她两旁落下的泪水，轻声问着自己，“为什么？”虽然杨思云已经疯了，即使这个女子只是跌入了爱河，可犯罪终究是犯罪，不会因为怜悯而放过一个凶手。秦烈、林梅以及宋涛明，还有渐渐恢复意识的文麦都成了最有力的的证据。和血衣，化学试剂瓶上的指纹等一系列物证，也表明杨思云就是凶手，具有无可抵赖。秦烈与杨思云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他依然看着她笑，兴许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在他的眼里，杨思云依旧是最美的人。秦烈是帮凶，虽然没有直接杀人却也助纣为虐，情节严重。秦烈曾经告诉徐叶新是杨思云的试验品，至于为什么是她，秦烈没有说。当然至于文麦，这是杨思云随便挑选的，她根本没有打算取第三个人的面。这是她神经奔溃边缘出现的一个意外。杨思云只想一辈子当王珊珊的……案子随着这一切渐渐浮出水面，可刘曼的面，为什么是刘曼，却依旧无从得之。徐叶新和林梅一起去看了刘曼，为她送上一束花。徐叶新抚着墓碑说，“小曼，哥哥曾经那么软弱，是你教会我坚强，可如今你遭人*手，以后的日子，我会更加坚强，不落眼泪。”说着，又抿了抿嘴，将眼边的泪水拭去，“哭了，你肯定会笑我的，对么？”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林梅拍着徐叶新的背，“小曼，是我的同学害了你，就好像你是因我而死，我……我也想哭，可是你徐哥哥都哭了，我怎么也要坚强起来不是？”每一个人证都是痛苦的，每一句实话都说的那么痛心。杨思云不过是在一个安逸的午后，偶然遇见了宋涛明。从此她的世界再也难容一粒沙，她费尽一切心思，不过是渴望他的目光可以驻足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是一眼。却为此，披上了别人的皮，穿梭在人潮之中，每一日过得忐忑而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