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婚礼开始前夕,新郎宋望把对戒弄丢了,一屋子人全都去找戒指了。我因为化完了全妆,又早起忙碌太久,困得不行,于是独自在化妆间休息。
不想眼睛一闭,又梦到了那个人。
窗外阳光明媚,翠绿的树枝上,鸟雀叽叽喳喳。
我喝了口水,轻轻拍打着胸口,试图平息心悸。
我妈推门进来,对上我的脸,惊呼一声:“哎呦,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妆都花了,赶紧让化妆师补补。”
“有点热。”我随口撒了个谎,问,“戒指找到了吗?”
“没呢。”她一边给化妆师打完电话,一边从包里抽出两张纸给我擦额上的汗,“司仪说他们准备了假的,先用那个将就走个形式。等婚礼结束了,他们打扫卫生时找到了给你们。”
“噢,这样。”我点点头。
化妆师很快赶来,替我补完了妆,而后拉着我到婚礼现场。
宾客已经入座,熙熙攘攘,座无虚席。
婚礼的场景布置是紫色系,入目都是梦幻的紫色。头顶垂着大片大片的水晶吊灯,做成了紫藤萝的样式,远远看去像一片紫色瀑布。
舞台两边是矮矮的粉紫色花束,中间插着两个篮球大小的星球灯。白色的镭射灯从两边打下来,照在地上,映射出一片紫色的波光,像阳光照进紫色的深海里。
司仪站在舞台中间,讲述着我和宋望的爱情,然后宋望入场。
他穿着西装领带,头发梳到了后面,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我混乱不已的心跳,终于在看到他时,有了缓和的迹象。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和我们预料的一样,我爸带着我入场,将我的手交至宋望手中,他将我握得紧紧的。
我们送花,宣誓,拥抱,亲吻。
到了交换戒指环节,宋望有些愧疚,轻声道:“对戒不小心被我弄掉了,等婚礼结束了,我们再重新去做一对。”
“没关系。”我歪了歪脑袋,宽慰地摩挲他的手,“快给我戴上吧。”
“嗯。”他扬起笑容,嘴角露出小小的梨涡。
银色的素圈被他从丝绒礼盒里拿出来,缓缓套进我的无名指。
一切进行得顺利无比,偏偏在快要结束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等一下。”
太久没见了,以至于我一时没想起这道声音属于谁。待我循着声音回头,猝不及防看见那张与梦里重叠的脸时,身子一虚,差点摔倒。
好在宋望及时搂住我的腰。
祁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斯文儒雅,白衬衫,黑裤子,气质温和。他走上前来,瞥了一眼宋望放在我腰上的手,眼底压着一股晦暗不明的情绪。
随着他的靠近,我背脊发凉,汗毛也慢慢竖起来。
祁风停在我面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对戒,递给宋望:“戒指找到了。”
宋望感激涕零地握住他的手:“谢谢,谢谢,这是我跟她谈恋爱的时候一起做的,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真的太感谢你了。”
祁风浅浅笑起来:“不用客气。”
说完轻轻扫了我一眼。
我忽然意识到,哪里是宋望不小心遗失了对戒。分明是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人,偷走的。
他偷走戒指又送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心乱如麻,脑子里闪过许多种可能。
但他只是送完了戒指,再没有别的举动,安安静静地退到了下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瓜子吃。
我却仍旧没法安心,我太了解他了,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
2
宋望为感谢祁风送戒指的恩情,特意拉着我去敬酒。
我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跟着他一起过去。
祁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将酒一饮而尽,而后对宋望道:“南娇今天真好看。”
宋望挠挠后脑勺,笑得憨厚。
很快,宋望被别人叫走。我也跟着一块离开,换上秀禾服,挨个给长辈们敬酒。
祁风没阻拦,之后也没什么过分的动作,就像一个我普通的旧识,来参加我的婚礼,随了两百块礼金。
我稍稍放松下来,拧开洗手间的水龙头,弄掉头发上不小心粘上的彩带。
一回头,却被祁风堵在了卫生间门口。
心脏条件反射地高高提起,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祁风没回答,靠近我,慢里斯条地勾起一束头发把玩:“南娇,你真是让我我好找啊。”
我蹙眉,恶狠狠打掉他的手。
他眉间笑意一收,抬眼静静地打量着我。
我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他生气时不会有太大的动静,只会收敛一贯虚假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盯着你,盯得你发怵。
我有些害怕,视线在他身后打量,计算着逃出去的最佳路径。
“变凶了。”他说,“我还是喜欢温柔的你,你知道的”
“你这是……”他歪头,“暗示我吗?”
“当然不是!”我立马否认。
他笑起来:“南娇,我在等你。”
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他脚步顿了顿,回头:“忙完一定要记得上来找我哦,不然,我可不能保证,那些东西会不会发给你老公。”
“……,是你老公的手机号,没错吧?”
轰隆一声,疾风骤起,酒店的窗户被吹得吱呀作响。
我扭头往外看,乌云聚集,黑压压一片。
大约,要下一场暴雨。
-
我纠结许久,最后还是在婚礼结束后去了。
祁风刚洗完澡,围着白色浴巾,头发还滴着水。他随意用手拨了两下,水珠便凝成一股,滑落至胸前。
把我拉进门,他迫不及待地摸我的脸:“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啊,你看,我刚洗好澡你就来了。”
我恶心得直皱眉,往后退,远离他的触碰。
“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谈清楚。”我开门见山,“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是无辜的,是受害者。这么多年,我受得苦已经够多了。之前的恩怨我不计较,咱俩就此一刀两断,行吗?你别再用那些破事威胁我,你知道,那些东西不是我的错。”
“怎么?”祁风笑得云淡风轻,“结婚了,准备好好生活了?”
我闭了闭眼:“我总要开始新的生活。”
他笑意逐渐冷淡,好半晌,勾起嘴角,挑了挑眉:“可是,沈南娇,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你了,并不打算放过你。”
爱?
我感到无比讽刺,他爱我?
这种人也配说爱?
“把东西删了。”我不想跟他纠结爱与不爱的话题,直接道出目的。
“倘若我不呢?”
“那……”我心一横,亮出手里的刀,“祁风,既然我不能开始新的生活,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他坐在沙发上,闻言瞳孔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脑子里那些被我刻意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似洪水一样涌出来。
3
我和祁风初识于年的夏天。
那年,我刚大学毕业不久,跟人合伙创业,创业失败,欠下了一笔债务。
催债的人每天都来我家找我,各种催债手段几乎让我神经衰弱。于是我白天上班,晚上兼职,所有我能做的工作我都照单全收,为还债,也为躲避那些催债的人。
也是在那时,我接触到模特这个职业。
起初我对这个职业还有所顾忌,但第一个雇主是个谦逊礼貌的男生,画画的过程中目光纯净,便让我放下心来。
模特这行,工资有高有低,差距很大。大部分年轻人不愿意从事这份工作,只有一些被生活所迫的中年、甚至老年人愿意来。所以我这种年轻的模特在市场上很受欢迎,价格也更高。
做了一段时间后,我便把其他兼职辞了,专心上班和做模特。
直到我遇到祁风。
他是我第三个雇主,开的价格比同行高好几倍。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深谙此理。
正准备拒绝时,他却严肃道:“我给模特的报酬很丰厚,但这钱可不好拿。我对模特的要求很高,不能瞌睡,不能乱动,状态也要到位,如果效果不理想,我可能会扣除一部分薪资,所以沈小姐考虑一下,是否能接受,能的话我们先试用一周,合适再签长期合同。”
他要求这么多,我反而放下心来,于是答应试用。
一周很快过去,祁风对我的状态十分满意,最后一副画作完成时,他喜形于色,特意做了火锅庆祝,还买了个小蛋糕。
我穿上衣服,和他举杯畅饮,听他聊艺术和人生。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后半夜,我们签订了长期合同,为期一年。
那晚我们相谈甚欢,他穿着白衬衫,袖子挽了一截起来,露出一点手臂。皮肤很白,血管分明,看起来很有力道。
酒意上头,我夸赞他的手好看,不亏是画家的手。
他笑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无意间瞟了一眼我的裙摆。
而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双落笔生花的手,也能化作利刀,将我的人生割的四分五裂。
那是发生在我们合约到期前一个月的事情了。
彼时,我们已经很熟络,甚至有时候给他做模特做的太晚了,我会在他家的客房小睡一晚。
偶尔周末,他不需要我做模特时,我们也会相约一起去散步逛街,或者在家动手做一点吃的。
我们俩手艺都不太好,好在也都不挑剔,自己做成什么样都能照单全收,全吃进肚子里。
出事那晚,我们喝酒到半夜,一起窝在沙发里看《泰坦尼克号》。
祁风递给我一粒爆米花,银幕上正放到杰克替肉丝画画的场景。
他手一顿:“我忽然有了灵感。”
祁风迅速架好了画架,又教我摆好姿势,然后便开始画起来。
我努力维持着姿势,但喝了太多酒,脑子里混沌一片,有点晕晕乎乎,面部表情有些不受控制。
啪嗒一声。
黑夜里忽然出现的声响显得十分突兀,我混乱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祁风将笔摔在了地上。
他表情不太愉悦地看着我:“南娇,你今天怎么回事,完全不在状态。”
我彻底清醒过来,忙不迭地道歉,而后打起精神来。
可他还是不满意,画到后面,又把笔一摔:“你这个样子,我没法足额付你工钱。这个月的薪资只有底薪,还有,等我们合约到了,你另寻雇主吧。”
我说过,他给的薪资报酬很高,足以让我兵荒马乱的还债生涯平稳下来。
于是我慌乱不已地请求他。
好半天,他动容,说:“那我帮你调整一下状态,你先穿上衣服。”
长久以来的坦诚相待,让我对分界线产生了模糊,再加上他言语间的恩威并施,以及酒后思考能力薄弱的大脑,让我成功被洗脑,认为他只是在帮我调整状态。
直到第二天,阳光猛烈地照进客厅,我看见一地的狼藉,和不堪的身体,以及那副终于完成的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昨晚那一切,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是对我的一场暴力。
4
我离开了祁风的家,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但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报警,可是……一想到我父母知道我因为缺钱去做模特,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再加上那些喜欢八卦的街坊邻居们……他们不一定在背后怎样议论我。
虽然我是受害者,遭遇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错,但自古以来的封建思想,对女性贞洁的要求,都会让我在面临婚姻时,遭遇嫌弃。
思来想去,我最终决定将这份伤害打碎了咽到肚子里。
我才26岁,人生刚开始,被他毁了一部分,总比说出来毁了一生要好些。
但我没想到的是,祁风却因此变本加厉,他找到公司来,以此为要挟,让我继续做他的模特。
他说:“南娇,我家里有好多你的画,你应该不想这一切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吧?”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轻,但每一个字落到我耳朵里,都如惊雷。
我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先回去,我们下班聊。”
祁风眯起眼睛,满意地离开:“我在家等你。”
他走后,同事好奇地凑过来八卦:“南娇,你男朋友啊?好帅啊。”
“不是。”我回到工位上,思考着该怎么办。
翻来覆去,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不想闹大”、“不想被人知道我做人体模特,和被性侵”这些念头成为了我的软肋,他握在手里,死死捏住了我的命脉。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回去。
经过这些事情,我终于明白,祁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道貌岸然的恶*,是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败类。
他口中所说的模特,绝不只是模特那么简单。
我想了一下午,最终决定逃走。
5
我换掉手机卡,去到G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没有再做模特,宁愿自己多打几份工,累点苦点也无所谓。
来到了新的城市,远离模特这一职业,也让我整个人焕然一新,过往的一切随着四周的一切人和事变得陌生,也随之烟消云散。
在这里,我认识了宋望。
他是一间餐馆的老板,我总是点他们家的外卖,也因外卖结识。
我没有屯粮的习惯,对食物也没太多的讲究,第一次吃他家的外卖觉得还行,之后便一日两餐都点他们家,一连吃了有小半年。
一次台风天,我被困在家中,饿得发慌。
外卖都关门了,家里连一包泡面都找不到,我倒在床上,打算睡一觉,想着睡着了就不饿了。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
我穿着拖鞋去开门,一只拎着盒饭的手伸进来:“您好,您的外卖。”
“我没点外卖啊。”我有点纳闷。
那人将外卖塞进我手里:“您是我们店的老顾客,这是我们的老顾客台风天爱心活动。”
“啊,好的,谢谢。”我接过外卖,里面是我常点的几样菜,还有一份没尝过的新菜。
“不用谢。”他指了指那份新菜,“这是我们店新推出的菜,您帮忙品尝一下。”
“哦,好。”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那份外卖也不是台风天爱心活动,而是他从未看见我往家里提过食物,想到台风天我家里肯定没吃的,怕我饿到,才给我送来的。
我们因为那份台风天的外卖相识,之后慢慢有了交集,然后一步步走到结婚。
婚礼需要在两边都办,于是,我又回到了A市。
我以为,A市那么大,不会那么容易遇到祁风。
却不想,他竟然找来婚礼现场。
我怒火中烧,心一横,抬起刀子扎向他的腹部:“你在做梦。”
门口忽然传来手机掉落的声音,以及一道熟悉的男声:“南娇,你在干什么?”